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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详细内容
一首诗:围棋的十一个别名
2008-9-1
——解缙《观弈棋》诗赏析

      木野狐登玉楸枰,乌鹭黑白竞输赢。

      烂柯岁月刀兵见,方圆世界泪皆凝。

      河洛千条待整治,吴图万里需修容。

      何必手谈国家事,忘忧坐隐到天明。


   这是中国围棋史上最为独特的一首咏棋诗,它巧妙地将围棋的十一个别名嵌在诗中,浑然精妙,天衣无缝。此诗的作者就是明代有名的大才子解缙。
    解缙(1369-1415),字大绅,江西吉水人。明朝洪武年间进士。《明史》上说他:“幼颖敏”,“甚见受重,常侍帝前。”永乐初年,任翰林学士,主持纂修《永乐大典》,很受成祖重视。他的《观弈棋》就作于这一时期。
   永乐五年(1407)的一天,明成祖朱棣在宫中与近臣饮宴弈棋,弈至半夜,兴味正浓的朱棣不但毫无倦意,反而突发雅兴,要解缙为之赋诗助兴。同时,还要求解缙将围棋的几个别称,如黑白、木野狐、乌鹭、吴图、手谈、坐隐等写入诗中。本来解缙就对成祖终日沉溺于弈棋一事较为不满,借次机会,一首语带双关的讽喻之诗冲口而出:
   首联一上来就嵌入了围棋的四个别名。“木野狐”一词,邢居实的《拊掌录》有载:“人目棋枰为木野狐,言其媚惑人如狐也。”这本来是一个比喻,是用来形容围棋迷人的。“乌鹭”则是因乌羽黑而鹭羽白,故而作为围棋的代称。诗的一开头就用歧义的方式来了个双关:如果刻板地从语法、句式的角度去分析,对弈的君臣不都成了“木野狐”和“乌鹭”了吗?
    颔联中用了“烂柯”和“方圆”这两个围棋的别称。“烂柯”是王质进山砍柴遇仙的典故,而“方圆”则是由棋盘和棋子的形状而得。成祖还在与近臣弈棋,而此时,却已兵革绵延,百姓深受其苦。这可以说一下子就和首联形成了对比,在这种巨大的反差之下,诗人对成祖不理国事,只图玩乐的不满表露无遗。
   颈联中对“河洛”、“吴图”的使用更是精妙绝伦。“河洛”本指“河图”和“洛书”,因其形与围棋棋形有相似之处,故而后来被用作围棋的别称。而解缙的诗句却巧妙地将其曲解为“黄河”、“洛水”。这些河流常年水患不断,亟需整治。“吴图”本指三国时吴国的棋谱,因为这是中国最早的棋谱,后来,也就成了“棋谱”的别称。解缙则是将之曲解为“治国蓝图”。这样,作者劝君主应关心国家社稷,关注民生疾苦的规谏之情可谓切矣。
    诗的尾联,作者笔锋一转,嵌有“手谈”、“忘忧”、“坐隐”几个别称的诗句,运用反语,使全诗更有讽刺效果。诗人对成祖此举的不满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。
    纵览之,虽然嵌入了大量的围棋别称,但此诗并未流于游戏笔墨。诗人巧妙地运用了双关、反语等手法,短短的五十余字,表达出了对君主的讽谏。诗人敏捷的才思、耿直的性情于此可见一斑。
   这首小诗也给诗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。就在同一年,解缙以“泄禁中语”、“廷试读卷不公”的罪名被谪贬广西;永乐八年(1410),又以“无人臣礼”之罪下狱,“拷掠备至”。永乐十三年(1417),在朱棣的授意之下,锦衣卫帅纪纲“遂醉缙酒,埋积雪中,立死。”年仅四十七岁。今天,当我们读着这首诗人热忱与才思凝结而成的诗作,怎能不为他不幸的遭遇而感慨万千?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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